安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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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耽】魔修 一发完

狗血大纲文,两个偏执谈恋爱的故事,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就是要搞误会

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,臭名昭著、无恶不作的魔修又出来作恶了,掳了天云宗清白真人的小弟子,听闻碧氤仙子央着自家父亲一定要救出这位小师弟,让魔修身死道消。

碧氤仙子的父亲是天云宗当代掌门,凑巧的是,碧氤仙子对小师弟颇有好感,修真界众人都在感叹,魔修这次是真的踩到铁板了。

魔修也听说了这件事,彼时他正悠闲地躺在婢女腿上,身旁伺候的人替他递上刚供奉上来的灵露,魔修小啜几口,牵了牵手上的链子,链子的另一头赫然绑在一个青年的脖子上。青年双手吊起,绑在墙上,身上凌乱地布满很多伤口。那青年不是旁人,正是失踪的云天宗小弟子。

“你们听听,我不过是把他带过来,还什么都没做呢,那些修者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,好像我杀人放火了一样。”

您是什么都没做,也不过是用链子拴着人家,还用鞭子稍微抽了几下而已。站在一旁的左护法心中腹诽,他身旁的右护法就耿直多了,直接走上前。

“尊者想掳谁就掳谁,被尊者看上是他们的荣幸,有不服的直接打上去就行了!”

右护法你可长点心吧!左护法默默掩头,自从当上左护法后,他觉得自己老了几百岁。

“我就喜欢右护法这种方法,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者,只敢在背后叽叽歪歪,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。”魔修踱步到青年旁边,挑起他的下巴,看着那双眼睛里出现的愤怒和鄙夷,悠悠然笑道,“你猜猜,你师父会不会来救你?”

修真无岁月。成功结成元婴时,修者的容貌会定格,直至抵达下一个阶段,魔修三百年前一战成名,从那时起,他的容貌再也没变过,青年虽是云天宗的小弟子,但拜入宗门时已经二十出头,因此两人比起来,反而是魔修看着更稚嫩。

青年听过魔修的名头,在他拜入宗门之前。

他出生于凡界的官宦之家,家中和睦,若按照本来的人生成长,他永远不会想到入仙门求学。束冠那年,他家中遭逢大难,所谓神仙打架、凡人遭殃,魔修与其他修士一战,毁了的却是他的家乡。家中燃起熊熊大火,青年倒在火中,他的父母躺在不远处,鲜血殷殷地留了满地,他被路过的其他修士救起,家中一百多口,除了他,竟无一人存活。

他记得被火光映照的漫天红霞,也记得停留在半空中张扬的魔修,更记得他那张狂的笑和报出的名字。从那时起,他就决定,总有一天,他要手刃仇人。他知道魔修早已不记得自己曾经干过什么,或许于他而言,那些无辜的犯人性命如同蝼蚁,毁了便毁了。他无法忘却,日日夜夜被噩梦惊醒。如今他是云天宗的小弟子,清白真人的徒弟,祁渊。

他拜入清白真人门下时,真人看着他摇头,不停叹气:“你命中有三劫,如今你已经历了一劫,但你的人生在劫后会如何发展,连我也看不清。”

清白真人修的是卜算之术,若他称第二,那世上无人敢做第一,连他也看不清的卦,世上无解。祁渊却无所谓,他的人生本就只剩下复仇,再大的劫难,也抵不过家破人亡之恨。

彼时终究太年轻,还不懂世上有种劫难,世人称之为情劫。

祁渊修炼刻苦,尽管师姐碧氤仙子对他频频示好,他也当做没看到。他在修真一途天赋卓绝,不过短短十余年,就修至元婴期,然而他心中仍觉不够,毕竟百年前,魔修已到达大乘期。祁渊到达元婴后期引渡雷劫时,出了点意外。魔修恰好路过,然后,他就被魔修带回了魔宗,百般折磨。

魔修喜怒不定。这段时间,祁渊对这句话深有体会。魔修无比讨厌正道修士,每晚都会对他施以鞭刑,第二日又派人来给他上药,到了夜晚伤口快要好的时候,又重复鞭刑,如此循环往复,祁渊心中对魔修的厌恶攀至最高点。

他不惧怕这点疼痛,只是单纯厌恶魔修这个人。祁渊厌恶魔修、厌恶魔道,他心中自有评判的一套标准,但这套标准的第一点,就是魔修该杀。

他已走入歧路而不自知。

魔修给祁渊套上链子,日日带在身边,或许他并不把魔修看在眼里,就算是与下属商量大事时,也不曾松开手中的链子。魔修张扬的行事风格早让正道不满,这次掳走祁渊算是最后的导火线。清白真人拆了几个山头,成为这次讨伐魔宗的领头人,其他仙门纷纷响应,各自派出了弟子参加讨伐魔宗的队伍。

“尊者,此次大大小小的仙门均有派出弟子,我们是不是也应当有所防范?”

“调回各地的人,给我布下大阵,把他们引进来,我要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
“是。”

魔修似乎心情不好,部署后一直沉着脸色。昨日的伤还没恢复,祁渊低垂脑袋,魔修恶劣的在他伤口按压,直到听见祁渊的闷哼才松手。他甩开手上的血迹,露出一个笑容。

“清白倒真看中你这个弟子,居然还声势浩荡的想把你带回去。真是感人的师徒情啊……”

“区区魔修,有何资格评价我师父。”祁渊啐了一口,恨恨地瞪着魔修,被一巴掌扇在脸上。

“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魔修脸色变得很快,冷笑,“我是不懂你们的师徒情,毕竟我可是个没师父的魔修,怎么,你是这样想的吧?我提到你师父让你觉得受辱了?那我偏要提他,清白他自诩为正道第一人,数年前就到达了渡劫期,但修为一直不能精尽。你以为这是为什么,还不是心中有愧,他当年为了修为,杀了自己的道侣,如今因果报应、轮回不爽,他清白这一辈子都度不过心魔,永远只能是渡劫期。”

“那也比你这种魔修好。”

“魔修有什么不好。”魔修反而平静下来,“至少本尊想杀人杀人,想修炼修炼,正道再看不惯我,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魔尊,即便背后再如何诋毁我,也不过是缩头乌龟。你也在我魔宗待了这么久,本尊得送你一个大礼。既然你这么看重你师父,那这次就让他在这沉眠陪你好了。”

魔修拂袖而去。走至庭外走廊时,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。

“你又何必如此激他?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。”

“我只是气不过。”魔修凝视着庭中的草木,魔宗本该布满魔气,唯独此处尽是灵气,乃是因为魔修在此布下了阵法,正因为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,草木才会如此旺盛,祁渊的上才会好的如此快,不然单凭伤药,怎可能一天之内伤势痊愈。

“这样他只会更恨你。”人影飘忽不定,悠悠的叹息着。

“他本来就恨我,不在乎多一点。即便是恨,我也要成为他心里最深刻的那个。”魔修握紧手掌,“倒是你,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。”

“我不会忘的。”人影摇头,“我会替你拖住清白,但最后你得帮我杀了他。五百年了,我放弃轮回,等的就是这个机会。”

“五百年了……”魔修低语,“原来已经五百年了。”

讨伐魔宗的这日,天色意外的阴沉。清白真人带着人一路攻上山头,魔宗的阵法名不虚传,众多修士折在其中,然而此次正道亦有所准备,下定决心要杀死魔修,折损尚在可控范围内。待突破到大殿时,殿内站着魔宗的左右护法并一干领主,唯独魔修不见踪影。

“尊者在后山等着清白真人。”左护法上前一步,他们几人的站位正好形成阵法,把修士们困在其中,“我们会放清白真人过去,但也只有清白真人。其余人,还是再次歇息片刻吧。”

“尊者说了,此次和清白真人单独较量,死生不论,倘若他输了,魔宗从前解散,倘若清白真人输了,正道归入我魔宗。”

正道众人无可奈何,他们破不开阵法,倘若强行破开,只会两败俱伤。于是希望全落在清白真人肩上,他一个赶去后山,心中疑惑,魔修为何会选择和他单独比试?

清白真人赶到后山时,魔修悠闲地提着一壶酒,刚好喝完最后一口,他顺手将酒壶扔下山崖,转身面对清白真人。清白真人一阵恍惚,对面的魔修让他想起了一个人。

“清白,你难道不觉得有点眼熟吗?”魔修今日舍了一贯的红衣,穿了件白色、边角绣着红梅的衣裳,发髻用一根白玉簪扎起,他露出一个笑容,“赤霞峰、未时三刻,清白,你怎么忘了,五百年前,你在这杀了谁?”

清白真人脸色骤然苍白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当然是我告诉他的。”那道透明的人影再次出现,堪堪走到清白真人面前,他抬袖掩唇,脸上虽然笑着,却带着无边的恶意,“清白,五百年了,你是不是觉得我再也活不过来?你可知这山崖下是什么景色?你可知,这几百年我是如何憎恨着你,恨不能嗜血啖肉?”

“清亦……”清白真人颤抖着叫出这个名字,他的精神早已恍惚,他从未想到,这个人还会出现。

“动手!”

长剑横穿过清白真人的胸口,自他踏入后山,他早已陷入幻境,加之魔修刻意的穿着,他已经忘了他的任务,记得的唯独那缠绕他几百年之久的心魔。

“这就是你想要的,清亦。”长剑抽出,魔修吹净剑上的血液,清白真人倒在地上,仍痴痴地看着那道人影,他伸出手去,想要握住那个人,“清亦……”

“我已经成魔,不是你的清亦,是你让我成魔。”

人影蹲下身,冷漠地看着清白真人,“清亦早就死了,五百年前就死了。”

长剑刺穿衣帛的声音再次传来,人影回过头去,魔修的白衣染满鲜血。人影想要扑过去,被魔修制止。

“别过来。”魔修捂住胸口回过头去,站在他身后提着剑的赫然是祁渊,魔修笑了,“果然那些东西关不住你,你突破化神期了。”

他的语气无比笃定,看着祁渊的眼神越来越复杂。

“魔修,你该死。”

“我该死?”魔修反问,嘲讽至极,“是不是在你看来,我活该得到今天的结局,祁渊,果然你一直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祁渊惊讶地看著他。

魔修靠在石头上,咳出一口血,“祁渊,你只知道我是毁了你的魔修,可曾打探过我的名字?我名祁恪。五百年了,祁渊,我终于死在了你手上。”

“阿恪!”人影大喊,魔修身上出现闪烁的白光,那是自爆的征兆。

祁渊仍然沉浸在魔修所说的话中,他从未见过魔修,可魔修所说,他们早已认识?他来不及多想,魔修自爆的威力毁掉了这里,祁渊失去意识。

他想,就这样死了也好,魔修已死,大仇得报。

 

可惜他没死。不仅没死,似乎因为魔修自爆的原因,他还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五百年前。

祁渊知道这是五百年前,是因为他听到了修真界的一件大事:清白真人的道侣清亦真人,不幸陨落在赤霞峰小幻境。祁渊想起了之前师父在后山的行为和那个人影,沉默良久,最后决定向赤霞峰赶去。

赤霞峰这时还不是魔宗的领地,但这里魔气纵横,各仙门经常派遣弟子来此历练,从魔修成为魔尊开始,才在此开辟宗门,创立魔宗。

祁渊路过一个树林的时候,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,他走近一看,是几个大人和一个孩子。那几个大人猥琐地摸着孩子的身体,孩子不停反抗,祁渊皱着眉头,正想走出去,那孩子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匕首,刺进了大人的身体,本来就松垮的衣服直接掉了下来。祁渊看到了他身上的纹路,如花一般,那是他曾经在魔修身上看见过的纹路。

这个孩子,是小时候的魔修。

祁渊停住脚步,他犹豫着是否要出现,待看到那孩子在剩下几个人的围攻中越来越无力时,祁渊还是出手了。他救下了那个孩子。

这终究只是个孩子。祁渊想着,他已经杀了魔修,尽管这是未来的魔修,但现在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,他还很稚嫩。祁渊突然有了个想法,或许他可以改变这个孩子的人生轨迹,若是抑制着这个孩子不成为魔修,那么也不会发生未来的那些事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祁渊蹲下身,语气还有点僵硬,虽然下定决心,但一时间他还不能面对这个孩子。

孩子摇了摇头,或许还惧怕着,依旧举着匕首。

“你要不要跟我走?”祁渊伸出手,“我带你去其他地方。”

孩子犹豫许久,慢慢放下匕首,将手放在祁渊手中。

“既然没有名字,那我帮你取一个吧。恪……如何?祁恪,我是祁渊。”

祁恪,恪,希望你恪守本心。

“祁……恪?”低微的声音响起,孩子抓紧了他的手。

祁渊带着祁恪住在了赤霞峰,小幻境百年一次,此次正好过去。他本想到赤霞峰山崖下去,却被下面浓郁的魔气止住了脚步。祁渊既已决定阻止祁恪成为魔修,自然是想尽办法。他带着祁恪住在赤霞峰旁,正因为这里遍布魔气,所以一般人不会过来,而正道修士也只会在小幻境出现时过来历练,是最好的隐居之所。

祁渊在周遭布下阵法,除了他,不仅外面的人进不来,里面的人也出不去。走过的人会自动忽视这里,祁恪在里面不清楚阵路,也会一直走不出去。祁渊,把祁恪禁锢在了这里。祁渊犹豫了很久,还是没有教导祁恪如何修炼,只教给他一些保命和强身健体的方法。对于祁恪来说,祁渊不仅救了他,还给了他新的生活。祁渊所教导的东西,他都努力地学习,祁渊更加认为自己的方法游泳,对待祁恪的态度也逐渐温和起来。

十年转瞬即逝,祁恪逐渐长大,容貌昳丽,和祁渊心中那个魔修重合,唯一不同的是,他的眉眼间没有魔修的戾气。祁渊没有发现,祁恪对他越来越依赖,但凡面对他时,整个人就会完全温顺下来。

祁恪爱上了祁渊。他曾在凡间生活,遭遇过更种不公平的对待,他也见过人间情爱,彼时祁恪并不明白。那一天祁渊对他伸出手时,他的人生从此改变,十年间,只有他们单独相处,当初的依赖早就转换成另一种感情。但是祁恪不敢说,祁渊对他来说太过重要,他不敢放手一搏,这份感情被他压在心里,逐渐累积。

祁渊每年会下山一次,采购所需的物品。最初几年他还担心祁恪会擅自出去,后来发现祁恪乖乖地等着他回来,就逐渐放下心来。祁恪从前无所谓,如今明白自己的感情,反而开始恐慌。他从不知道祁渊去了哪里,接触了什么人。他偷偷跟着祁渊出了阵法。

他跟丢了祁渊。祁恪遇到了其他修士。赤霞峰上满是魔气,祁渊有灵气护体,祁恪没有,他本不该让祁恪在上面久住。魔气早已侵入祁恪身体中,对于修士来说,祁恪就是魔修。祁恪受了很多折磨,他不明白,自己明明不是魔修,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他,他心里祈求着祁渊来救他,可是祁渊一直没来。

这些修士也只是才出门历练的弟子,只会凭借“气”判断,祁恪虽然挣扎但没有利厉害的动作,他们也变得轻视起来,例行的拷问后放下了心。那些折磨实在太痛了。祁恪在心里呼唤着祁渊 ,可是祁渊一直没来。

祁渊,我好痛啊。他内心哭泣着,为什么这次你没过来?

趁人不备,祁恪解开了束缚,他迫切地想要到祁渊身边去。他杀了那些修士,他想起来了,当初他也是这样杀了那个人。而此时,祁渊刚刚赶到。

他不该来这么晚的。祁渊根本不知道祁恪跟着他下了山,直到回去后没发现祁恪的身影他才变得慌乱。祁恪能到哪去?他忘了自己会寻人的术法,只会到处询问,听到有人带走祁恪,祁渊竟然觉得害怕。祁恪会不会受伤?一路上,他都想着这个问题,直到他看到祁恪。

染着鲜血,站在尸体中的祁恪。

空气中还有未曾散开的血腥味,祁渊看着地上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尸体和站在中间的祁恪,猛然想起了当初大火弥漫的祁家,纳西死去的祁家人也是这样,临死的前一刻仍旧睁着眼睛,不敢置信。

他怎么忘了,这个人是魔修。

“人的本性果然是不会变的。”祁渊闭了闭眼,仿佛不忍看满地的尸体,“我错了,竟然以为你已经变得不一样了。”

“祁……渊?”祁恪茫然地回头,祁渊脸上的神情让他恐慌,那是他从未见过的、陌生冷漠的祁渊,祁恪想过来拉祁渊的衣角,被祁渊躲开。

“祁渊,你在说什么?”

“我在为饿哦的错误忏悔。我不该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你,可以让你走上正途。”

“祁渊?”祁恪微微睁大了眼,“走上正途是什么意思?难道你一直觉得我会堕落吗?”

“不是你会堕落,而是你本来就堕落着。”

祁恪从未如此痛苦过,他从没想过,祁渊心中是这样看他的。

“既然你一直觉得我本质不好,那当初为什么要救我?!”

“为了防止你接下来作恶。”

“祁渊……”祁恪的手颤抖着,连抬起都无力,“我对你来说是什么?”

他看见祁渊沉默着,最后听见一句:“未来的大魔头,将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大魔头。”

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断定我会成为魔头?这未免太不公平!”

“因为你注定成为魔头,你会害死千万人,被无数人唾弃。”

原来在这个人心中,他是一个被人唾弃的魔头。祁恪笑了,他问:“你也是唾弃我的人之一,对吧?”

“若我说,我仰慕你,倾心于你,想与你白头共老……”

“不可能。”祁渊打断了他的话,“你绝不可能爱我。”

祁恪离开了祁渊。祁恪不怕死,对他来说,世上最痛苦的事,莫过于被祁渊否定。他想,既然你认定我是魔头,那我若不成为魔头扰你困你,起飞对不起这一番“期盼”?

世间多了个无名的魔修,手段残忍。

待回过神来,祁渊才有机会去想那些事情的不对劲。他最初忽略了祁恪身上的伤口,单单以为祁恪杀了人,如今来看,似乎是他错了。祁渊心中后悔,十年相处,他早把祁恪看作了和魔修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,祁恪对他来说,是他养大的孩子,虽不能让他完全放心,却也可算作半个家人。他习惯了祁恪在身边的陪伴,如今少了祁恪,反而不适应。

听到魔修出现的消息后,祁渊前去捉回了祁恪,将他重新困在了阵法内。祁恪虽然成了魔修,但修为尚浅,比不过祁渊,被困在阵法内无可奈何。

他们以为余生都会和对方耗在一起。

变故突生。

未到百年,小幻境突然开启,各仙门弟子前来历练,包括祁恪曾经杀死的那些弟子的仙门,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祁渊虽然是化神后期,但耐不住对方护送弟子的是三个化身初期,一个化身后期,他与祁恪被逼至山崖。

“交出魔修,饶你不死。”

“祁渊……”祁恪按住祁渊的伤口,那是刚刚替他挨的伤,“你不能死!你如果死了,我就成为大魔头,让你死也不得安生。”

“我不会死的。”祁渊苦笑,“放心,我不会留你一个人。”

他抱着祁恪,从山崖跳下,与其等死,不如寻求一线生机。然而他怀中的重量逐渐减轻,祁渊眼前迷雾渐起。

祁恪受了很重的伤,可他是魔修,山崖下的魔气反而有利于他的伤口愈合。他动弹不得,茫然地看着上方浓郁的魔气,祁渊不见了,祁恪呕出一口血,祁渊骗了他,他还是留下了自己一个人。

“喂,小子,你怎么会掉到这里?”

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蹲在他身边,好奇地看着他。祁恪没回答,那个人影戳了戳他,继续说着,“你是不是想出去?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?”

祁恪这时才看向他,人影笑了笑,“我带你出去,你帮我杀个人。”

“谁?”

“云天宗,清白。”

两百年后,魔修祁恪一战成名,收服大大小小魔宗,成为唯一的魔尊,魔尊虽行事诡谲,然终究没有触到正道底线,正魔处于诡异的和平中。魔尊唯独放下话,将来一定会杀了云天宗清白真人。云天宗清晖真人布满魔尊狂妄,与魔尊战于麓野,毁去人间城池三十一座,凡人死伤数万,其中有一祁姓人家。

祁家一百七十三口人,唯独子祁渊存活,清白真人怜惜祁渊身世,有因为事情因自己而起,收祁渊为弟子,祁渊拜入云天宗。初时,清白真人为其卜卦,道祁渊命中有三劫。祁渊天赋卓绝,过十余年,入元婴期,于正道大比上夺魁,名声渐胜,次月,魔尊掳其囚于魔宗。

来年三月,清白真人率各仙门弟子讨伐魔宗,午时三刻于魔尊战于赤霞峰,魔尊自爆,双方身亡,正魔均罢手不谈,休养生息。

祁渊醒来时在云天宗,他神奇地活了下来。碧氤仙子守在他床边,看见他醒来流下了眼泪,祁渊眼前浮现的是祁恪的面容。待到伤好,他重新赶赴赤霞峰,这里早已成为平地,什么都不曾留下。

他想起清白真人为自己卜的卦,命中三劫,一劫为家破,一劫为情起,一劫为情亡。他这一生,终究负了祁恪。

E.N.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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