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WonderSteve】白马 一发完
Summary：多年以后，戴安娜再次遇到了史蒂夫
警示：题目与正文没有关系，真要说的话，就是白驹过隙时光不等人吧
WW呜呜呜小分队联文，#WonderSteve#向，电影后续（有剧透），转世梗，OFC出现
Je m'en vais,mais l'état demeurera toujours* ——题记
一
纽约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，戴安娜告别队友，走向街头，她今天不想使用能力，也不想顺路搭蝙蝠侠的车回去。她听见闪电侠在她身后小声的跟绿灯侠说着什么，他们似乎忘了她是一个神，再小的声音只要她想听都能听见。戴安娜知道今天的自己很不对劲，任务时心不在焉，开会时也总是走神，因此引来队友们的注目。若是平时的神奇女侠绝不会如此，她总是处于最完美的状态。可她今天不想，不想调整状态，不想删除脑海里那些让她脆弱的情绪。
她想起了一个人，那个人有着湛蓝如大海的眼眸，尽管他不是戴安娜见过最英俊的男人，却是她再也不能忘掉的人。
“史蒂夫——”这个名字从舌尖蹦出，戴安娜裹好围巾，踏入雪地中。
雪总是能勾起人的回忆，戴安娜是神，可她也有回忆。雪将她带回百年前的小镇，萨米在大厅里弹琴唱歌，查理在他身边取笑，酋长则混入居民中打得火热。就连她和史蒂夫——他们也在雪下跳了一支舞，一支未完的舞。
“大姐姐，圣诞节快到了，您要买朵花吗？”
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摆，戴安娜止住了步伐，露出最和善的笑容，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，买下了她篮子里剩余的花。戴安娜喜欢孩子，柔软的幼崽注定与她无缘，因此对于生活中遇到的孩子她总是给予无限的耐心和温柔。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收好钱，对她鞠了个躬，带着笑容离开。目送小姑娘走远后，戴安娜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帝国大厦附近。
高耸的塔尖直入云霄，周边的商家已经挂好了圣诞节相关的物品，整条街都蔓延着浓郁的节日气氛，戴安娜这才想起，似乎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。戴安娜不信仰上帝，但她已经度过了一百多个圣诞节。每年她都会和人类一一样对着圣诞树许愿，每年她都是同一个愿望：再让我见见史蒂夫。
巨大的圣诞树被放在街头，上面装饰了一些灯光，戴安娜走过去，拂去树枝上少许积淀的雪花。来来回回的车辆、永不停息的交流声、孩子天真的话语和笑声——纽约的街头永远如此嘈杂。可是在这嘈杂中，戴安娜听见了一个声音，她的手停顿在半空，脸上的笑容僵住，她绕过树干，没注意到自己的步伐僵硬，她的大脑乱成一团，只有那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印在脑海中。
不会错的，戴安娜想，那是史蒂夫的声音。
一瞬间，百年前的记忆从她心底浮现，他们在独行的船只上的谈论，在前行的路上发生的争执，在小镇相处的惬意，和最后史蒂夫握住自己的手说的那句话，那场绽放在天空中的绚烂火花。
等到完全绕过庞大的树干，没了树枝的遮挡，戴安娜终于看见了声音的主人。和当初一样的湛蓝的眼眸，一样英俊的相貌，一样的……灵魂。
相隔百年，她再次遇见了史蒂夫。
二
“咔擦——”快门的声音打断了戴安娜的思绪，戴安娜抬眼望去，“史蒂夫”举着相机走了过来，一脸抱歉。
“不好意思，小姐。我本来是想拍下这棵圣诞树的，结果把你一起拍了进来，不过我觉得很好看，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删除照片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戴安娜把目光瞥向别处，余光又小心地扫视这个人，“听你的口音，似乎不是纽约人？”
“我是法国人，目前正在美国旅行，纽约是最后一站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相机，有点苦恼，“之前不小心把证件和钱丢失了，也不知道圣诞节能不能赶回去。因为走到这边觉得景色太好了就忍不住拍了几张。”
“我有办法帮你找回证件和钱，应该能够让你赶回去。”戴安娜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，离圣诞节还有两天。只要两天，她内心思索着，让我和他相处两天。
“诶？”
“这对我来说不是很麻烦，你不必担心。不过我有个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？只要我能做到的请尽管提。”
“我希望这两天你可以陪我在纽约四处走走，圣诞节快到了，可我的朋友都各自有事，我不想一个人度过无聊的假期。”
“能够陪同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是我的荣幸。”他弯腰，执起戴安娜的手，行了个吻手礼，“我是史蒂夫，史蒂夫·伯纳特*，真是惭愧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戴安娜，戴安娜·普林斯。”
戴安娜内心一颤，史蒂夫，他也叫史蒂夫。即使如今姓氏国籍不同，但是还是史蒂夫。街头走过几个酒鬼，戴安娜顺势看去，转角处有一间酒吧。
“时间难得，正好庆祝我们的认识，去喝点酒吧。”
也许是快到节假，酒吧难得清静，戴安娜询问了史蒂夫的意见后，点了两杯慕尼黑啤酒*，他们坐到酒吧角落，酒吧里慢悠悠地放着歌曲，舞台上的驻唱歌手谈着吉他，跟着曲调哼着不知名的歌词。
史蒂夫侧耳听了听，转过头来：“这是《Our love will always last》，我的未婚妻很喜欢这首歌。”
“未婚妻？”戴安娜握着酒杯的手抖了两下，她喝了一口啤酒，和当初小镇的味道一样的苦。
“对，她叫茜茜，是个很可爱的女孩，我本来打算圣诞回去正式向她求婚的，结果居然丢掉了证件，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可能就回不去了。”
“我只是顺手之举。”戴安娜摇摇头，“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肯定也能回去的，心里有牵挂，必然就会有动力。”
“戴安娜，你总是给我一种……很复杂的感觉。”史蒂夫斟酌了一会，打量着戴安娜的脸，也跟着喝了口啤酒。
“复杂？”
“你无私地帮助我，我本以为你是个好心泛滥的人，到了酒吧，你又点了这种啤酒，一般很少有女孩喝这种酒吧？还有这首歌，我的未婚妻是受她母亲影响才喜欢的，我就了解了点，我记得这首歌的年龄很大了。但是看你的穿着又是紧跟时代潮流的人。你给我一种，既时尚又老旧的感觉。”
“还有你的眼神，你看我的时候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。戴安娜，冒昧问一句，我是不是和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？”
“Oh, darling, wish that I could heal your pain…”歌手哼到了歌曲的副歌部分，声音陡然加大，带着几分悲情。这个角落却陷入了沉寂，史蒂夫暗自掐了自己一下，后悔不已，他不该这样问的。
戴安娜突然笑了起来，放下酒杯，她点头：“没错，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，他也叫史蒂夫，是我的爱人。”
“你的爱人，那他……”
“他去世了。”
“我很抱歉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戴安娜捋了捋发丝，撩到耳后，姣好的面容更加展露出来，“他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，再多的伤痛都会过去。你和他很像，所以也算我的私心吧，想接触一下。我有个故事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？”
戴安娜靠在沙发上，目光逐渐变得悠远，在歌声中回到战火纷飞的年代。
三
跳下海中救史蒂夫是下意识的行为，戴安娜当时并没有考虑很多，也不曾料到这个人会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多重的痕迹。天堂岛上没有男人，但是戴安娜从母亲所讲的故事中了解到，人类中是有男人的。他们分为两性，靠结合来留下后代，戴安娜被故事中可爱的幼崽吸引，进而跑去翻阅了其他相关的书籍。
戴安娜对史蒂夫有着莫大的兴趣，可随之而来的战争浇灭了她的兴趣。那是阿瑞斯带来的毁灭，由天堂岛开始。当她听到史蒂夫说外面的世界数百万人丧命时，戴安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杀死阿瑞斯。她相信宙斯，相信母亲，她相信人类值得所爱。
她拿走了杀神武器，站在船头随风远去时，母亲的目光在她身后，投注着当时的戴安娜看不懂的情绪，直到她们都看不见彼此。后来戴安娜知道，母亲隐瞒了一些事，关于她的身世，关于她的能力。
那天夜晚没有星星，海上只有海风吹过船梢的呜呜声，像送行的号角。戴安娜回想起来，她和史蒂夫仅有的几日相处，最亲近的也不过一个舞和两个夜晚。世上恐怕没有比他们更生疏奇怪的情侣了——不，或许连情侣都算不上。他们的爱情唯有彼此心照不宣，世人无从得知。
若是时光倒流，戴安娜肯定会在一开始就杀死阿瑞斯。倘若阿瑞斯一早死在纽约，之后的事情绝不会如此。她起初以为自己杀死了阿瑞斯，可是人类的行动没有停止。这和她从小到大接受的信仰不同。戴安娜一直认为，这场战争、这些人是受了阿瑞斯的蛊惑，可是史蒂夫跟她说错了。
他的说辞和母亲最后说的一样。人类不尽是美好的。戴安娜站在警戒塔上，看着史蒂夫带着查理他们混进敌方。她越来越迷茫，究竟什么是对的？如果她一直坚信的东西是错误的，那还有什么可以相信？
紧迫的和阿瑞斯的战争让她无暇去考虑许多，直到史蒂夫过来。史蒂夫握住她的手，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，她听不清，耳朵里只有“嗡嗡”的耳鸣。戴安娜努力辨认着史蒂夫的嘴型，直到史蒂夫将表放在她手中，对她说“我爱你”。
史蒂夫曾跟她说过，人类的男女会结为夫妻，走入教堂，在上帝的面前互相宣誓，这句“我爱你”是彼此爱的誓言。
为什么现在说？为什么史蒂夫突然说这个？为什么史蒂夫要把表拿给她？
戴安娜想拉住史蒂夫，她被束缚在地上，那架飞机刚好飞到上空，紧跟着阴沉黑暗的天空被照亮得如同白昼。那些束缚着她的东西仿佛带着刺，穿破她的身躯，直刺入心脏。阿瑞斯肯定在上面施加了力量，不然为何她的心像碎掉一样，无比剧痛。
事情结束后，她站在空旷的地面上，周围的建筑早被她和阿瑞斯的战斗破坏。纷纷扬扬的黑色碎片从上空落下，戴安娜接住一片，抽噎出声，她还不是未来坚硬不催的神奇女侠，只是失去所爱之人的戴安娜，和无数人类的女孩一样，为爱人的离去悲伤。
后来她送走了查理、萨米、酋长……她也逐渐变得圆滑，适应这个世界，跟随着时代的脚步前进。那个最初连人类衣服都不习惯的戴安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，随着史蒂夫一起死去。
四
史蒂夫听完了这个故事，他默契地避开了一些问题，比如现在哪来的大规模战争，比如已经被禁止研发的毒气，比如阿瑞斯。戴安娜只需要一个倾听者，那他就做一个完美的倾听者。
但是他想看看另一个史蒂夫，看看能够被戴安娜爱着的史蒂夫。也许是戴安娜让他想起了他的未婚妻，那个还在法国等着他回去的可爱姑娘，支持他的一切行动，从来不抱怨什么。
“戴安娜，我能够见见他吗？能够被你深爱，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。”
“他是我心中的英雄。”
酒吧的歌曲早已停止，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，行人“嘎吱嘎吱”地走过雪地。戴安娜呼出一口气，在眼前飘起一团白雾。
“我想他也很愿意见到你，我明天带你去见他。”
烈士墙上的照片经历风吹雨打，早看不出当初的模样。戴安娜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前面，史蒂夫看着照片下的生平：史蒂夫·特雷弗，一战时期最优秀的间谍，于1918年逝世。
一句话，一个人的一生就此了断。史蒂夫陪同戴安娜静默地站了很久，照片上模糊不清的人看着他们，他想起昨晚戴安娜讲述的故事，上前扶住戴安娜的肩膀。
“史蒂夫，跟我说说你的生活吧。”
他们穿过林荫，随意坐在一个长椅上。史蒂夫正愁怎么展开话题时，戴安娜突然开口。史蒂夫想了想，随着回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。
“我出生在法国一个农村，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。有一个姐姐叫格洛莉娅，还有个邻家的妹妹一起，三个人从小玩到大。后来姐姐去了加拿大读书，受她影响，我也喜欢上了四处旅游。茜茜，就是我的未婚妻，也是那个邻家的妹妹，她是个很安静很温柔的女孩子，总是跟在我身后没有抱怨，一直支持我的决定。这次旅游途中看到了很多事，我突然觉得我让茜茜等了太久，总是她在家里等我，我什么也没为她做，所以就打算圣诞回去求婚。”
史蒂夫拿起相机，调出家人的照片，给戴安娜介绍：“你看，这个坐在马上的就是格洛莉娅，这是茜茜和我上次一起照的合照，她头上这个红缎带是我给她扎的。”
“你们很相爱，看来你过得很幸福。”戴安娜看着照片中抱在一起笑得开心的两人，她记忆中只有那晚跳舞时史蒂夫才露出过这种笑容，他们总是在东奔西跑，为拯救世界阻止战争做准备，从不曾像这样轻松相处过。
照片中的女孩不算漂亮，但透着戴安娜很久没见过的纯真，她的眼里全是史蒂夫的身影，她很爱史蒂夫。
戴安娜看了眼史蒂夫，透过皮囊看到其中的灵魂。她是神，可以轻易看到灵魂，所以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，就算是相同的灵魂，她眼前的史蒂夫也不是当初的史蒂夫了。历经百年，几经转世，只有她心中的史蒂夫还活着。
“史蒂夫，陪我跳支舞吧。”戴安娜站起身，“算是最后一个要求。”
史蒂夫搂着她的腰，握着她的手，他们在林荫下跳完一支舞。踏出一步，戴安娜心里就更确认一分：这是不同的人，她的史蒂夫长留在战火纷飞的年代。戴安娜反而松了一口气，至少她知道史蒂夫的转世过得很幸福，远离战争。他会有父母兄弟，有一个妻子，将来还会有几个孩子，他会跟随时光老去，老到不能动弹，白发苍苍，掉光了牙齿，那双湛蓝的眼睛也许会变得浑浊，可是他过完了她和史蒂夫梦寐以求的一生。和平，安宁，没有纷扰。
戴安娜收到了一条消息，拿出通讯器一看，是队友发来的紧急任务。她抽出一个纸袋，递给史蒂夫：“这是你的证件和机票，今晚上的，刚好可以赶上圣诞节，祝你幸福，史蒂夫。”
她转身离去，史蒂夫叫住了她。
“戴安娜，你肯定也会幸福。”
戴安娜摸了摸怀里的手表，轻轻摇头，她一直都很幸福。
一月之后，新年伊始。戴安娜收到了一封信，她打开一看，其中还夹着一份结婚请柬和照片。
戴安娜：
我亲爱的朋友，我和茜茜讲述了你对我的帮助，我们一致认为应当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。婚礼定在二月开始，倘若你有时间，可以过来我的家乡玩玩，倘若你比较忙碌也没有关系，在我们心中，你永远是我们的朋友，祝你安好。
二月啊，她想了想，她应该是有时间的。
“我觉得他们很配，你觉得呢，史蒂夫？”戴安娜将照片和之前的放在一起，两张照片上极为相似的脸重叠在一起，她合上箱子，亲吻手表。
她还会遇见很多个史蒂夫，但是她唯一爱的史蒂夫在她身边。
E.N.D
*法语，引用自《黑塔利亚》法贞场合，意为“我将逝去而君永恒”
*私设，转世后国籍改变姓氏也随之改变
*没查到德国哪个啤酒牌子可以追溯到一战期间，因此私设用了慕尼黑啤酒